侯府世子谢清晏和首辅千金萧芷月是一对做恨夫妻。
两人假装恩爱,随地大小演。
上一秒装恩爱,下一秒就互掐。
甚至光着身子睡在一张床上,都互相动着杀心。
……
谢清晏被山匪杀害时,恨毒他的娘子萧芷月还在百花楼连点十二个小倌。
意识消散间,阴间使者拦住他过奈何桥。
“谢世子,你执念未了,不得往生,地府许你重返阳间十日,了断红尘,再入轮回。”
话刚说完,谢清晏就被一道白光带走。
当他再睁开双眼,正站在萧芷月包下的画舫上。
把酒言欢的声音响起:“恭贺萧小姐摆脱恶人谢清晏,重获自由!”
谢清晏心脏一震,脚步不稳。
他不敢相信,他被山匪活活折磨惨死时,他的娘子萧芷月竟搂着小倌开宴畅饮。
“谢清晏!你还有脸回来!”
怔神时,一道熟悉的声音袭来,接着他的脖子被一只手拿着簪子抵住。
谢清晏看着眼前的女人,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与愤怒。
他被绑走的这些日子,萧芷月未曾差人找过他一回。
他在心底无声地嘲笑自己的多意。
而此时众人也纷纷出声嘲笑。
“谢清晏,你不是传信说自己被山匪杀了吗?”
“你可真够拼的!为了阻止萧小姐来赴承霄兄的生辰宴,竟然买通山匪陪你做戏,现在是诈尸还是还魂?”
“我没有,我……”
谢清晏刚要出声辩驳,抵在她脖子的簪子就骤然加重力道。
看着萧芷月猩红的双眸,他的心再一次被揪疼。
她是真的想杀死他!
就在谢清晏感觉簪子就要刺进血肉时,一道男声响起。
“芷月,快住手。”
话落,抵在谢清晏喉间的力道骤然松脱,视线落在了那道男声的源头。
谢承霄,他的兄长,定北侯府上下捧在心尖的养子。
也是萧芷月藏在心底的白月光。
“瞧见了吧,是不是当年你从中作梗,承霄和萧小姐早就琴瑟和鸣了。”
“害得承霄伤心远走,如今他才刚回来,你就闹出被山匪绑架了,谢清晏,你简直是上京城第一恶人!”
在一声声嘲讽中,谢清晏看向面前的两人。
萧芷月清冷如月,谢承霄矜贵如玉。
他们皆着素白衣衫,连腰间的玉佩都是同色。
从前,他定会气得将他们分开,再在萧芷月的嘴上戳印盖章,宣誓主权。
可此刻,他只是静静站着,嘴角扯出一抹悲哀的笑。
为了偏心的父母,为了心有装着白月光的娘子,他努力迎合,百般讨好,却落得个无人收尸惨死的下场。
他记得,山匪撕票前,让他写信求赎金。
第一封,他写给在军营的父亲,直到天黑也没有回信。
第二封,他写给了母亲。
小厮只传回来一句话:“二少爷,夫人说你要是再用这些苦肉计,挤兑大少爷,就死在外面吧,别脏了侯府的大门。”
第三封,他写给了萧芷月,她只差人抬来口棺材,上面甚至刻好了灵牌。
山匪冷笑怒吼:“好个侯府世子、萧小姐的夫君!三道血书,无一人来救,你这贱命,真是狗都嫌!”
接着,他看到山匪那寒光闪闪的匕首,就那么贯穿他的心脏,血一点点染红他的衣袍。
谢清晏抚上胸口。
那里仿佛还能感受到痛彻心扉的疼。
走过来的谢承霄看向谢清晏,眼里一闪过诧异,又换上谦逊的笑。
“阿晏,你没出事为什么不回家?爹娘听说你命丧山匪,伤心过度倒下,大夫都请了三波了。”
“你有什么委屈跟兄长说,你是我的弟弟,兄长都会让给你的。”
轻飘飘的三言两语,就坐实他‘假死骗人’的事。
可明明,他是真的被绑架了。
谢清晏不想看谢承霄虚情假意的脸,甩开他就要走。
可刚迈出步子,手腕却被萧芷月猛然扣住。
“还想去哪演苦肉计?”
“你就算真死了,本小姐也只会在你坟头泼馊粥,不会掉一滴泪!”
谢清晏手腕吃痛,心口也疼。
可他的目光,落在她左手那串透亮佛珠上。
三年前,萧芷月坠马重伤,他冒着大雪在寒山寺跪了九千个石阶,才求得这开光保平安的佛珠。
谢清晏什么都没说,伸手用力扯下了佛珠尾端的流苏。
“啪嗒”一声!
佛珠碎掉,他放下了对萧芷月的第一个执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