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嫁给了裴律，他有钱，我图钱。大学时他轰轰烈烈追过我室友江思竹，
九千朵玫瑰轰动全校。“他有钱有颜，你真不要？”我曾不解地问江思竹。
她嗤之以鼻：“这种老古板，你喜欢你拿走。”我撑着伞下楼，对淋雨的裴律说：“追我吧。
”婚后我活得清醒，旅游上课投资自己，随时准备拿钱走人。直到江思竹调到他公司，
穿着和我当年相似的白裙出现。我递上离婚协议：“你的白月光回来了。”他撕碎协议，
眼底猩红：“什么白月光？当年音乐室给流浪猫弹琴的不是你吗？”我愣住：“那天弹琴的，
是江思竹啊……”---裴律很有钱，非常有钱。我嫁给他，图的就是这个。
图他永远不会让我的生活陷入柴米油盐的争吵，图他签字时指尖划过合同，
落下的数字足够普通人奋斗十辈子。很现实，也很公平。我给他体面的婚姻和家，
他给我泼天的富贵与自由。我们宿舍都知道他大学时追江思竹追得有多疯。
九千朵进口黑玫瑰，堆在女生宿舍楼下，像搬来了一座小型花圃。
整个宿舍楼的女生都沾了光，抱着满怀的玫瑰上上下下，空气里浮动着浓烈到发腻的甜香。
只有江思竹，冷着一张漂亮得过分的脸，站在阳台阴影里，
对着楼下那个穿着熨帖白衬衫、捧着一大束花的身影，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地警告：“裴律，
以后别再来找我，很烦。”我正往脸上敷着昂贵的面膜，冰凉滑腻的触感贴着皮肤。
终于忍不住，隔着面膜闷闷地问：“他很有钱，长得也不差，你真不要？”江思竹靠着门框，
指尖绕着发梢，嘴角撇了撇，是那种毫不掩饰的轻蔑：“不要。
这种成熟死板、无趣透顶的男人，你要你看得上，你去追呗。
”宿舍里其他几个抱着玫瑰的女生都看了过来，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。我手托着下巴，
面膜下的眼睛眨了眨。裴律的资料我查过，毕业就创业，公司势头猛得像头出笼的狮子，
迟早要回去继承庞大的裴氏。有钱，自律，身材管理一流，
脱了衣服的腹肌线条漂亮得能当搓衣板。最主要的，他听江思竹的话，像条训练有素的猎犬。
图钱？他简直是我这种人最完美的标的。“行。”我点头，声音平静无波，
揭下面膜扔进垃圾桶，“我追。”江思竹脸上那种漫不经心的轻蔑，瞬间冻住了。
她张了张嘴，最终什么也没说，眼神却沉了下去，像被打翻的墨汁。
面膜残留的精华液黏在脸上，有点不舒服。我懒得看她变幻的脸色，径直去水房洗脸。
下楼时，天色阴沉，飘起了细密的雨丝。裴律果然还在楼下。
像一只被主人丢弃在雨里的大型犬，昂贵的白衬衫湿了大半，紧紧贴着身体，
隐约透出底下紧实的肌肉轮廓。他手里还拿着那束被雨水打蔫了的黑玫瑰，
正要往旁边的垃圾桶里扔。“等等，”我撑开伞走过去，雨点打在伞面上噼啪作响，“别丢，
给我吧。”他愣了一下，抬头看我。金丝眼镜后的眼神有点空茫，
带着被拒绝后的狼狈和自嘲。他扯了扯嘴角，把那束湿漉漉的黑玫瑰递过来：“好。
”雨水顺着他漆黑的发梢往下滴，滑过高挺的鼻梁，没入微敞的领口。
他整个人透着一股落水狗般的可怜劲儿，
偏偏骨子里那份沉稳和轮廓分明的英俊又矛盾地存在着。有钱，有颜，有身材，还听话。
确实很符合我的胃口。“喂。”我叫住他。他迷惘地转过身，雨水顺着下颌线滑落。
“我还没有男朋友，”我看着他的眼睛，清晰地说，“追我吧。”说完，
我把手里撑开的伞往前递了递，稳稳地遮在了他头顶。雨声被隔绝在伞外，
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的呼吸声。他像是没反应过来，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我，
时间仿佛被拉得很长。雨水顺着伞沿汇成小股水流落下。他的助理撑着另一把伞匆匆跑过来，
黑色的轿车也无声地滑到宿舍楼前停下。他摘下那副被雨水模糊的金丝眼镜，
用衬衫下摆随意擦了擦，然后重新戴上。隔着镜片，他的目光锐利了许多，
像评估一件物品般仔细地扫过我的脸。“好。”他终于开口，声音低沉，
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。他记下了我的电话，转身钻进车里。
黑色的车身在雨幕里很快消失。我转身上楼，
怀里抱着那束被雨水浸透、花瓣边缘开始发黑的玫瑰。推开门，江思竹正站在窗边，
目光落在我手中的花上，脸色难看得像是吞了只苍蝇。“你不用苦恼了，
”我把花随手放在门边的矮柜上，水滴立刻在地板上洇开一小片，“他以后不会来烦你了。
”我以为她会松一口气，或者露出那种“终于甩掉麻烦”的释然表情。结果她猛地转过身，
眼睛死死地盯着我，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，冰冷又淬毒：“你真贱。”宿舍里瞬间死寂。
我擦着湿发的手顿住了。指尖残留的玫瑰刺带来的细微痛感，被她这句话无限放大。
我很少动怒，更少动手。但那一刻，身体比脑子更快。清脆的耳光声在安静的宿舍里炸开。
江思竹捂着脸颊，难以置信地瞪着我，
眼底翻涌着浓烈得化不开的恨意和一种我读不懂的、被彻底冒犯的愤怒。那眼神，
像是我真的抢走了她什么了不得的珍宝。她搬出了宿舍，彻底从我的生活里消失。
流言蜚语像野草一样疯长，有人说我处心积虑抢闺蜜男人，也有人说江思竹故作清高活该。
我通通懒得理会。我早就想清楚了，我要的是什么。裴律，
就是那个能把我想要的稳稳递到我手里的人。和裴律的接触变得频繁。他不善言辞，
甚至有些刻板无趣，但礼节周到，举止克制，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。我们在一起，
更像是一场互利互惠的合作。他需要一个拿得出手、不惹麻烦的妻子，
我需要他提供的优渥生活和广阔平台。婚礼盛大得像一场梦。裴家父母比我想象中开明，
没有门第之见，只温和地祝福：“希望你们未来能互相扶持，
好好经营这段婚姻和自己的人生。”婚后的日子，舒服得近乎奢侈。
裴律的财富版图比我想象的更加庞大。私人飞机是家常便饭，签下的合同动辄上亿。
我尽情享受着顶级的生活，环游世界，住最好的酒店，体验最顶级的服务。但他不懂浪漫，
或者说，他的浪漫都消耗在了当年追求江思竹的疯狂里。给我的，
只剩下助理按时送来的昂贵花束，节日里冰冷的珠宝，以及永远填不满的、空荡荡的大房子。
他像一台设定精密的机器，高效运转于他的商业帝国，留给婚姻的，
只有程序化的陪伴和源源不断的金钱。我报了许多课程，
插花、法语、艺术品鉴赏、财务管理……学得很认真。不为兴趣，
只为万一哪天这台“机器”需要更换核心部件——比如，
当他的白月光江思竹重新出现时——我能体面地离开，并带走足够安身立命的资本。
苏以芳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，偶尔会来看我。
她坐在我家可以俯瞰半个城市夜景的落地窗前，语气带着不赞同：“你老公又不在？
有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，三天两头不回家，你守着这空房子多孤独啊？
”我晃着杯中昂贵的红酒，不以为然：“孤独？怎么会。”我指着窗外，
“看到的世界有多大，我的快乐就有多大。我得谢谢他拼命赚钱。
”我甚至带她上了私人飞机，享受了顶级的SPA。可她全程皱着眉，
最后离开时丢下一句：“听澜，你变了。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沈听澜了。夫妻在一起，
风吹日晒也是甜的。”我无法理解她的逻辑，就像当年无法理解江思竹。风吹日晒？
那只会弄脏我的高定裙子和精心保养的皮肤。但我心底某个角落，
还是被她这句话轻轻刺了一下。我真的变了吗？变得只认钱，变得冷血？
我刻意减少了和苏以芳的来往。她骨子里那种清高和拧巴，
让她在我提供的优渥里浑身不自在。我们的世界，终究是渐行渐远。
我听说江思竹和她那个四处打工的学长男友分手了。更巧的是，
她入职了裴氏集团下属的一家分公司。危机感像一根细微的刺，扎进了我安逸的生活。
我开始更认真地研究裴氏的财报，分析他核心产业的动向，
甚至不动声色地接触他公司几位资深法务。我得确保，当那一天到来时，
我能拿到我能争取的最大利益。直到那天，我从R国的拍卖行飞回来，
带回了给裴律拍下的一幅他提过的印象派小画。刚进家门，就看见苏以芳坐在客厅，
脸上带着一种近乎亢奋的神情。“听澜！陆炎初回来了！”她抓住我的手，声音又尖又急，
“你初恋！他现在老有钱了！当初你为了钱嫁给裴律，现在机会来了！离了跟他啊！
他心里一直有你！”玄关处传来轻微的响动。裴律就站在那里。一身挺括的深灰色西装，
风尘仆仆，显然是刚下飞机。他脸上没什么表情，
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苏以芳抓着我的手，最后落在我脸上，深不见底。
苏以芳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，脸色煞白，结结巴巴地解释：“裴、裴总，
您回来了……我刚才是开玩笑的，听澜她不会真的……”“我没当真。
”裴律的声音听不出情绪，他走进来，
将手里一个印着日文标识的精致礼盒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，“也没放在心上。”他顿了顿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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